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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二一年(民國十年 辛酉)二十六歲

年初,繼續就讀於巴黎國立最高美術學校,星期日,到達仰畫室作畫。

春天,為歷史畫名家弗拉孟所賞識,並讓他學油畫,因經濟困難未敢答應。

第一次作油畫人體,甚為弗拉孟稱譽,後在學校競賽數次,雖名列前茅,但因練習較少,成績並不夠十分理想。

是春,在美術學校應試,中午不能外出進午餐,連續幾周僅以麵包冷水充飢。

致上海晨光美術會一長函,指出:「藝術家憑天才,固也。但世儘多天才,未有不經一級長時間之考究與夫極豐潤灌溉培養而成者。」又說:「昔日法之最大雕刻家,日窮而篤藝,步走玉羅馬,中途資罄,作工繼之。吾輩真欲求學寧惜此數年之苦,而憚此遠行乎?」最後表示:「自當努力奮勉,不為國人之辱。」

四月二十六日,參觀法國美術會畫展,因無外衣,又忽下大雪,會場特冷,回家後以為洗浴可卻寒,不料浴未完,腹即大痛,遂成不治之胃病。

七月,為觀摩德國的藝術品和欣賞德國各地風光,偕夫人移居柏林。首先拜訪孟心如夫婦,由孟引導再拜訪中國駐德國代理公使張季才。甚受器重,在張的幫助下,於康德大街租了一間設備齊全的小畫室。

再遇宗白華,受到宗的熱情接待。在宗的引導下,結識徐志摩、陳寅恪、俞大維及楊度的兩公子楊公庶、楊公召等許多朋友。

在張季才家,結識朱家驊夫婦、黃伯樵夫婦、黃應白夫婦,以及胡世譯、譚伯羽、沈怡、曾垂棋等。

八月中旬,「天狗會」的特使謝壽康(項彭)來訪,並報告該會組織的經過;八月九日,幾個留學生在巴黎咖啡館談天,有人說上海既然有「天馬會」,我們何不來個「天狗會」?結果便組織起來。

幾天後,天狗會「駐德公使」朱一洲來訪。詳告「天狗會」組織章程、活動內容。

八月下旬,「天狗會」會員常玉、孫佩蒼來訪,為了表示團結,並組織成小型伙食團在家開伙。陳寅恪、陳登恪等,常來談詩論畫,極為歡樂。

張道藩慕名來訪。張為貴州人,時在英國倫敦大學美術部學畫。乘假期之便,亦遊德國。

在柏林住定後,即勤勤懇懇地作畫。並常到德國當代著名畫家康普(Komptr)家裡去請教。

九月初,偕夫人蔣碧微回訪張道藩於其寓所。張與傅斯年合租一屋,過著花花公子式的生活。張對蔣一見鍾情,並有情書來往。

常參觀門釆兒、康普、塞岡蒂尼的繪畫,及坡留克來妥斯(古希臘雕刻家)的塑像。進一步接觸了現實主義的名作,開闊了眼界,但對怪誕作品更加痛絕。

曾向康普說:「先生為柏林美術界的領導,對於怪誕作品有無責任?」康說:「他們自己要瘋狂,我亦無奈。」

這期間,每日作畫十幾小時,從不間斷,對於素描花費的功夫尤多。

始愛荷蘭畫家倫勃朗的繪畫、並到弗烈德里赫博物院臨摹其《第二夫人像》等名作。

是年,在勤奮掌握人體素描技術的同時,又研究馬的骨骼、經絡等生理結構,對活馬的寫生、速寫稿累積成綑。畫馬時已做到胸有成馬。藝術造詣更高,對中外古今的優秀遺產認識更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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